忘记了是哪一个阴霾的午后,走进沙风笼罩的校园。在羊肠小道间徜徉时,一片夹着细沙的粉红花瓣,沿着清风,不由自主地滑入我的手心,一个上午的苦难煎熬顿作云霄。散匿在西风荡荡的野草根间。抬起头,几棵灰蒙蒙的矮松间,一枝粉桃,承载了点点欲垂的花蕾,从我迷蒙的眼前黯然消落,而另一处却浑然不觉地绽放。任凭它呼啸依然,依然吹不去我豁亮的心境,任凭它摇摆依旧,依旧摇摆不下我难以割舍的欢欣。 霎然间,风停,枝折,花落,凋谢,交织成的是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风干的含沙的眼泪。 四月大地上有两种春天:复苏,凋零。 我茫然离去,依旧念念不忘的是肉体的残寰。 飘零的花瓣走失在丛丛簇簇的枝叶间,我走失在矮松林背后断崖的深渊,化作春泥,化作硝烟,化作飞蛾扑火的瞬间… 踱进房间,猛然间发现窗上簇拥着几点鲜艳,却不新鲜,却不自然,比起窗外的一点一点,还不如漫无目的的零零飘散。 支开吱咯作响的老窗,一个苍苍依旧的世界又呈现在眼前,彷徨,交错,缓缓地磨蚀了我对周围的一线希冀,不经意间,又有一片凝聚了风与沙的粉红的桃花瓣卷进风边深绿色的垂帘,是忧愁涣释的和谐,帘的一角划过我的嘴边。 “风飒飒兮蝶来舞,蝶来舞兮醉人还。” 春虹偌大,没有我落脚的一隅,这不尽的感伤伴着随之而来的一缕粉红的空灵,桃花伤逝沉淀了我的不羁的灵魂。 桃之谢似血,落满了雪堆成的华虹。
——摘自实验园《风华杂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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